《神的遊戲》是日本推理小說作者麻耶雄嵩的作品,我所看的版本是由瑞昇文化代理的中譯本。
第一次讀完這本書的時候是相當錯愕的,也就是無法直接從所看到的故事內容中得出一個清楚的世界架構。所以,就有一種很想要找出一個符合邏輯的答案來解釋這個莫名其妙的結局的想法。
當然,我在看這本書之前就知道作者麻耶雄嵩是一個喜歡使用特殊設定作為題材的作者,使得他的粉絲似乎都會稱他為「麻神」的樣子,以突顯他的作品無法預測的這個特色。
只是,以我的情況來說,在這本書之前,我只有看過他三本書,分別是《獨眼少女》、《鴉》以及《貴族偵探》,而這三部作品裡面,大概除了《鴉》這本書算得上是比較不容易直接從故事本身的描述就能立刻清楚地理解整個故事的全貌外,其他兩本雖然在設定上面也都相當獨特,但至少都還是可以在閱讀完畢的時候即理解出整個故事的樣貌。不過,當我看了《鴉》這本書裡面的導讀之後,也就認同那個說法,因此,對那本書也就沒有太多的想法了。
然而,以這本《神的遊戲》來說,就是屬於那種無法立刻想通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故事,因而很想要找出一個可以合理解釋的答案的這種狀態。只是,如果在透過搜尋google大神之後就可以找到我能接受的合理解釋的話,那麼,通常我也不是真的有那麼喜歡自尋煩惱,就會老實地接受那個說法,然後,就可以安心地去看其他的故事了。只不過,在求助於google大神之後,並沒有找到讓我可以接受的說法。
而且,在搜尋的過程中,還看到一個很微妙的說法。那個說法是這樣說的,故事中的鈴木並不是真的神,只是一個觀察力比較好的小孩而已,以及最後殺死芳雄媽媽的人就是芳雄自己。
這......實在是......很難讓人接受,或者是該這樣說,很難讓人理解。畢竟,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從故事的內容來說,我還真的很難想像芳雄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殺他媽媽的,畢竟,最後他的媽媽的死法是因為他吹蠟燭的時候火沒有熄滅、而往他媽媽的身上撲過去,然後,他媽媽就這樣被燒成焦屍。
到底是什麼樣的蠟燭的火才可以造成這樣的傷害?就算有好了,一個十歲的小男孩要如何可以拿到這樣的東西?很不可思議吧。而且,當故事本身的內容完全沒有提到這個層面的線索時,假設當真發展成這樣的後續,那就是屬於毫無線索根據的故事發展。如此一來,幾乎可以說稱不上是推理小說了,而且,也完全看不出這個作品到底厲害在哪裡。所以,看到這樣的內容,我也搞不清楚寫出這個解釋的人是認真的,還是亂說的,總之,我是完全無法從這個故事的正文中得出這樣的結論就是了。所以,還是自己來推論一個比較可以接受的內容比較實際一點。
那麼,先簡單地描述一下我在閱讀這本《神的遊戲》時候的狀況吧。
首先,打開書本看到目次的地方就會看到一個很特別的對稱性,雖然因為沒有看過日文原版,所以,不確定這個排列的方式是原本就設計成這樣,還是中譯本獨有的表示方法。但是,依照這個目次的排列方式,很難認為這不是故意設計的模樣。簡單地說,書中目次的順序是這樣的:生日、神、犯人、天誅、英樹、死、英樹、天誅、犯人、神、生日。其中,排列的方式就是以"死"為最低點,而呈現出一個V的對稱形狀。
故事一開始,就是從主角芳雄的十歲生日開始。敘述的方式是以主角芳雄的視角用第一人稱的方式進行描寫,他每一年吹蠟燭的時候都會只剩下最後一根蠟燭沒有被吹熄,因此,讓他認為可能就是因為這一天並不是他真正的生日,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當然,如果要解釋最後的媽媽燒死事件真的是他做的話,那麼,勉強可以算是有鋪成的內容,大概就是在這個章節之中所敘述的『...不知道為什麼對百圓打火機特別有興趣,要是爸爸隨手亂放,一定會馬上拿來玩的事』,只不過,這裡也同樣有著含糊的描述,那就是『都是後來聽說才寫進記憶裡的』,也就是說,主角芳雄對這件事情並不存在著直接的記憶。
他的爸爸是刑警,然後,故事中對他的媽媽的描述甚少,看不出來是家庭主婦還是職業婦女,從描述中,只能得出他媽媽很小隻的這個形象。
總之,接著,故事就導入了第一個案件介紹 ──「殺貓事件」。
這個殺貓事件相當地讓人作噁,也就是在主角所居住的神降市中,連續發現流浪貓被切掉身體的屍體。然後,最新一起的被害者,海蒂,是芳雄的同班同學山添滿常餵食的流浪貓,所以,芳雄雖已拜託他爸爸要快一點破案,私底下還是和自己所屬的偵探團成員暗中調查兇手。
接著,場景轉到了學校,首先出場的角色,是主角芳雄的死黨,岩淵英樹。兩人似乎是因為在本故事發生的前一年的露營活動中一起度過迷路危機之後,就成為了死黨。
英樹的特徵描述,就是有暴牙。他的父親是牙醫,父母不給他買電視遊樂器,用扣零用錢的方式要他去補習。這些描述內容都帶著滿滿的諷刺感,例如,牙醫的小孩卻沒有治療暴牙,然後,因為再翹課就會被扣零用錢的關係,所以,去補習不是為了學習,而是為了零用錢等等的內容。當然,因為這些內容都和主線故事無相關性,是可以無視也沒錯啦。
此外,在這裡提及了故事發生的所在地神降市很明顯地不是大都市,一直到故事發生的五年前才蓋了大學,所以,從外縣市湧入的大學生,讓犯罪事件比五年前增加了十倍不止。
接著,故事再一次地提到了山添滿─小滿,她是三年前因為母親離婚才從東京搬回母親娘家所在的神降市,不過,母女倆是自己住在公寓,而非住在母親娘家中。這個女孩子總是穿著堪稱耀眼的雪白衣裳,當然這可能是因為芳雄從她轉學來的那天就暗戀人家的關係,所以,都只有看到美好的一面,才會這樣敘述就是了。
對小滿的敘述,這裡是有幾個比較關鍵的線索,那就是,芳雄聽說一個月前有六年級生向她告白的時候,她以「我已經有喜歡的人」為由拒絕對方,在加上小滿問過好幾次芳雄家裡的事,因而讓芳雄覺得自己可能也有一點希望。
接著,「神」總算登場了。
這個神,堪稱是故事中最重要的角色──鈴木太郎,是和芳雄一起掃廁所的學生。
其實,這裡的敘述讓我有一點不能理解,搞不清楚是翻譯有誤,還是故事就是如此,簡單地說,芳雄在這裡說了他們班只有三個男生,然後,班長孝志搶走了打掃廁所以外的工作,所以才會是他和鈴木一起。只不過,那麼,英樹又是哪一班的呢?一個班級只有三個男生,如果真的是偏遠地區的學校確實也不是真的有那麼奇怪就是了。只不過這個神降市都有大學了,就算沒有東京那麼繁華,城鎮規模應該也不至於有那麼小,所以,就會覺得這個地方實在是讓人不太了解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當然,這個班級到底有多少學生的這件事情和主要故事依舊沒有太大的關係,因此,好像也不需要太過細究就是了。
總之,芳雄在這裡是這樣描述這位鈴木同學:『半個月前才轉學過來,雖然在同一班但幾乎沒有說過話。沒有特色的平板五官,再加上沉默寡言,體型也很普通,朝會的時候站在隊伍的正中央,不起眼得就連站在台上的校長也不曾留意到。』
為什麼我要將這一段這樣完整地描述出來呢?這是有原因的,由於前面提到了我所看到在網路上查到的故事解釋的緣故下,所以,對我來說,這個故事最大的爭議之一,大概就是這位鈴木同學到底是不是「神」。
之所以將這一段這樣詳細的描述出來的理由,其實,這個《神的遊戲》是有續集的,書名叫做《 さよなら神様》,我看的版本是文藝春秋在二零一四年發行的日文書。雖然說是續集,但是,其實和這本《神的遊戲》唯一存在的關聯性,除了這位叫做鈴木太郎的角色以外,完全沒有其他同樣出現在兩個故事中的角色登場。也就是說,要是兩個鈴木太郎其實是不同角色的話,這兩本書就等於是完全沒有關係的書籍。當然,真的要說的話,其實也沒有直接證據說這兩本書是系列作就是了,只不過,因為在標題上都出現了神樣,裡面又剛好都有一個自稱是神,然後又叫做鈴木太郎的角色。
不過,當然也就是因為這樣的說法不免讓人覺得實在是太過巧合了,而且,在《さよなら神様》中也明確地提到了,這個鈴木是在二學期的時候從神降市轉學過來的。所以,讀者會認為這是系列作,而這兩本書中的鈴木太郎就是同一個角色的這一件事情也就是理所當然了。
當然,這樣就不得不去談一下這本《さよなら神様》的內容了。我在這裡簡單地說明一下我對這本書的感想吧,《さよなら神様》的故事當然也有其讓人驚豔的地方,不過,整體來說絕對是一個很清楚的故事。也就是在看完全書之後,就會明白地知道整個故事的脈絡,沒有那種覺得一定有隱藏的事實還藏在其中的感覺,或者說,至少對我來說,不覺得有什麼內容是在看完故事之後還不懂的。和《神的遊戲》類似的部分就是,也是有一個以第一人稱敘述的主人公,名字桑町淳。當然,如果繼續描述下去的話,好像會讓沒看過這個故事的人直接被劇透這個故事唯一讓我感到驚豔的部分。因此,我也就不想針對這個故事多做著墨了。
當然,即便不直接說明這個故事的內容還是可以表達我的意思。因為在這個《さよなら神様》裡面的鈴木太郎,基本上,大多時候都是除了在章頭的部分告知主人公桑町淳誰是兇手以外,就幾乎沒有其他多餘的戲份了,而且大部分的時候,兇手都是桑町淳聽到名字也不知道是誰的狀態。當然,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麼,似乎也不至於到排除掉這個鈴木太郎只是個觀察力比較好的人物的這個特點。但是,可以知道會有大卡車翻車,並且知道站在哪裡可以安全地迴避傷害,以致於讓很多學生得以倖免於被大卡車翻車而輾斃的這一點,如果沒有神力或超能力的話,只有觀察力肯定是不夠的吧。
再者,《さよなら神様》裡面的鈴木太郎和《神的遊戲》中的鈴木太郎還存在著一個決定性的差異,那就是,在《さよなら神様》中的鈴木太郎,是個深受女性喜愛的帥哥角色,和芳雄所描述的那個毫不起眼的鈴木簡直是有著天壤之別的表象。
以及,在《さよなら神様》故事的最後已經是四年後了,而主人公桑町淳看到拿著傘微笑的鈴木,模樣竟和小五生時的模樣一模一樣。當然,因為其實兩人並沒有直接交談的關係,所以,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是鈴木太郎確實沒有說清楚。不過,我想,以這樣的敘述方式應該也是八九不離十了吧。
那麼,在廢話這麼多了之後,其實我想要表達的就是,如果這兩本書的鈴木太郎確實是同一個角色的話,那麼,至少對我來說,就等於是作者麻耶雄嵩幾乎是明白地對本書的讀者說明了,這個鈴木確實就是這個系列作的世界中的神明沒錯。
所以,假定這個鈴木確實是這個世界的神明的話,這樣,這個故事也就比較有機會推論到一個相對明確的解答了。因此,那個什麼芳雄自己殺了媽媽的那種鬼故事言論,就肯定就是錯誤的。
當然,對我來說,至少我在看書的時候,因為也沒有先看別人的相關文章的關係,完全都沒有懷疑過鈴木是神的這個事實。會覺得故事的結尾讓人不能理解的原因,完全是因為芳雄的媽媽的相關描述實在是太少了,又在前面的故事內容中被芳雄那看起來也挺合理的推理說明誤導,一整個覺得共犯就是芳雄的爸爸的關係,所以燒死的人是媽媽的時候,不禁懷疑這該不會是突襲式的結局。
而且,從芳雄和鈴木在廁所的第一次對話裡面,鈴木是神的這個特質也算是相當顯著了。因為,不論芳雄提出了什麼問題,鈴木都是非常從容地回答。當然,關於到底有沒有外星人存在的這種事情,聽起來會感覺像是瞎掰的,可是,要能夠侃侃而談地說出,「有智能的生命體一共有三萬七千兩百八十三種吧。」接著還可以繼續說出打算創造第三萬七千兩百八十四種的這種言論,如果當真是亂說的話,搞不好連自己都會說錯數字的可能性很大吧,畢竟,這個數字毫無邏輯。因此,對我來說,我還真的是看到故事的最後都沒有懷疑過鈴木不是神的這件事情。
也就是這樣的關係,當鈴木說出:「難道你想知道你是不是你爸媽親生的這種事實嗎?」的這句話,也就顯得八成就代表著,芳雄應該真的不是他爸媽親生的。
而在第一次出現的犯人篇章中,鈴木也是用著同樣的態度說出來殺貓事件的兇手是誰。
當然,要說鈴木只是一個觀察力好的人的這個說法,我也是可以理解這種說法,畢竟,殺貓事件已經成為新聞,對於一個小城市來說,這種事情一定早就傳開,因此,有心人會調查或許也不是真的有那麼奇怪的感覺。畢竟,並非神的芳雄也有在調查這件事情,而調查之後,發現到貓屍的形狀和字母有關,因而認出了應該是那個兇手的名字的拼法,這確實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就像芳雄在書中所推論的,如果要拚出那個兇手的名字還缺少不少字,其實範圍相當之大,要在這個階段就可以鎖定是這個兇手犯案,其實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因此,對我來說,鈴木是神的這一點我是完全沒有起疑的理由。這大概就是因為芳雄這個主述者,他可以算是那種就是想要等著你自己露出馬腳的那種心態,然後,在一問一答的狀況下,我覺得不論一個人的觀察力再好,都不太可能可以預測出毫無關連性的下一個問題。而那些誰都不可能立刻驗證的問題的答案,確實可能會有一種瞎掰的感覺。但是,只要涉及到有著確定的答案的事情,那就不可能存在著瞎掰的空間了。因為,即便芳雄在聽到答案的當下不知道真相而可能被唬過去,可是,那些事情一定很快就可以被證實是正確還是亂掰的,而,鈴木的言論只有不清楚,卻沒有錯誤。因此,這除了有知曉所有事情的超能力外,哪裡只是稍微聰明一點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呢?也就是說,就算這個鈴木當真不是神,也肯定具有知曉所有事情的超能力,因此,直接承認他是神肯定是一個比較簡單的作法。
然後,因為鈴木給了芳雄兇手的名字之後,芳雄所屬的濱田偵探團就開始監視這個兇手,最後也幾乎鎖定了這個人應該就是這個殺貓事件的兇手。不過,畢竟是殺貓而不是殺人,所以,即便被確定是犯人也不會有太嚴重的刑罰。因此,芳雄在鈴木面前表達這個兇手因為是殺貓所以不會被判死刑的情況下感到憤怒的時候,鈴木告知他,他可以對這個兇手處以天誅。
隨著故事的發展至第一個的英樹章節中,英樹就死在濱田偵探團用來當作基地的鬼婆婆家後院的水井裡了。在接連的幾個章節中,芳雄都在調查為什麼英樹會死在這個水井裡面,然後,他最後察覺到了英樹是被殺的,而且犯人應該是小孩。因此,在進入到第二個天誅章節的時候,芳雄便向鈴木詢問了他的這個推論的正確性,在得到鈴木的證實之後,接著,他就拜託鈴木將天誅的對象轉變成殺死英樹的兇手。
然後,故事就來到了最讓人感到驚悚的一幕:『靠近校舍屋頂上的大鐘,長針原本指著五分的地方,隨即卻像是斷了線似地一路滑到正下方三十分的地方。來不及反應過來,巨大的分針就那樣從軸心鬆開,往正下方落下。大鐘的底下是......「小滿!」』
就如同我前面說的,我在看故事的時候,完全沒有懷疑過鈴木是神的這件事情,除了前面的那些特點以外,最直接的理由就是這個天誅的時刻。
畢竟,如果說,鈴木真的不是神的話,先不要考慮芳雄到底是怎麼殺他媽的,光是小滿的這個天誅就是一個很驚人的狀況了。最主要的理由就是,一個小四生,到底要怎麼樣人在校門口的位置,也沒有發生爆炸等現象,就讓巨大的時鐘的長針鬆脫並且準確地插入小滿的身體呢?因為這是需要絕對精算的,就算是技術者要達到如此精準的殺人機關都不太容易了,何況是一個小孩?就不用說,最後偵辦的結果還是認定是因為時鐘老舊失修所造成的意外事件。
至於,要不要去討論鈴木為了和自己毫不相關的芳雄殺人的這件事情,一旦他是神的身分確認,而山添滿又是殺人兇手的情況下,那麼,我想這也就不是什麼需要細究的問題就是了。
因為我在看書之前並沒有先去看別人對這本書評論的相關文章,而我在看書的時候又完全沒有懷疑過鈴木是神的這個事實。因此,在我看完會有種不懂的原因,那完全就是因為,我在看完書的當下無法理解為什麼最後被天誅的對象是芳雄的媽媽。這當然是因為就在這最後一章生日篇章的前半部分,芳雄自己進行的推論,小滿的共犯應該是他爸爸才對。而,從芳雄的這個推論,是有其道理的,可以讓人認同這是事實的真相。所以,才會讓像我這樣的讀者在最後看到竟然不是芳雄的爸爸被制裁,而是媽媽被制裁的這一點感到極度的不解,最麻煩的地方可能就是,芳雄的那番看起來很合理的解釋等同是被完全否定。因此,就如同我在前面所說的,因為書中對芳雄的媽媽的描述實在是太少了,就會有一種被突襲的感覺。
不過,經過多次翻閱之後,我必須要說,芳雄的媽媽是共犯的這件事情,絕對不會比芳雄自己用著不可思議的殺人方式殺了他媽的這個狀況來得突襲就是了。
因此,上面嘮叨了那麼多的篇幅,就只有想要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前面一直提到的這點,在這本書的世界觀中,鈴木就是這個世界的神。
因為他是神,又沒有說謊的必要性的關係,所以,他所說的一切就是真相。換句話說,這本書對讀者而言的推理重心其實是如同作者出了一道已經說出答案的題目,讀者得要從故事所呈述的內容中找到線索,然後從這個線索去找出可以得出這個答案的合理推論,我想,這才是麻耶在這本書中想要玩的手法。當然,還是得要補充說明的就是,這當然是我自己的想法,作者麻耶很有可能沒有這個意思,我也沒有要強迫別人一定要接受我的看法。這一定要說清楚,所以,既然是我自己的想法,就算看了覺得我亂說也不需要特地留言告訴我,我的看法是錯的。就好像我不能這樣想的樣子,我想,這世界誰都不應該不尊重他人的意見,而且,要反駁別人的話,最好是以事實說話(因為小說是虛構的世界,所以,所謂的事實當然就是書中有明確寫出的內容),不然只是單純說別人的看法是錯的批評,那種言論真的是比廢話還不值得讓人看到。
那麼,言歸正傳。
因為鈴木說的答案一定是事情的真相的關係,所以,要找出這個謎題的真相的話,就得要先確認答案到底是什麼。芳雄要求鈴木降下天誅的對象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殺死英樹的兇手(當然在故事中原本芳雄是要求鈴木對殺貓兇手降下天誅的,不過,因為英樹被害死的關係,所以,殺貓兇手就此逃過一劫),另外一個則是後來芳雄因為小滿被天誅之後,推論出有共犯的關係,並且和鈴木求證確認之後,要求鈴木對這個共犯也一併降下天誅的。
那麼,在本書第二次的神篇章中,芳雄因為小滿慘死於面前的關係,因而住院。然後,鈴木突然地出現在他的病房門口,在這次的會面中,芳雄明確地詢問鈴木小滿是兇手的事情。而這個時候,鈴木的回答也很直接地說對啊。接著,芳雄又明確地問還有一個共犯存在的事情,鈴木同樣回答對啊。
這是絕對肯定的說詞,不帶有任何模糊的空間。因此,從神告知的答案可知,英樹之死的真相的答案就是殺死英樹的兇手是山添滿,然後,有一個共犯幫她處理後續故佈疑陣的技法。
因此,在這個故事中,未解的謎題就是,英樹被兇手(小滿)殺死後,共犯是如何故佈疑陣的真相。
關於英樹之死的事件,在這個篇章中也釋放了大量的訊息,當然,這得要感謝芳雄向鈴木(神)詢問。
所以,事實真相的細節一共有:
Q:小滿為什麼要殺死英樹?
A:因為做壞事的時候被他看到了。山添同學平常會在不用集合的日子和共犯在那棟屋子裡做些色色的事。那天,正要去補習的岩淵同學發現爬上縣道的她,誤以為是偵探團的聚會,所以就跟蹤她,結果在潛入鬼婆婆家的時候被山添同學撞見了,山添同學立馬攻擊岩淵同學,導致岩淵同學的頭去撞到地板,當場死亡。
Q:那就是意外囉?
A:不,山添同學是有殺意的。因為她跳到岩淵同學的身上,要掐住他的脖子。如果岩淵同學不是撞到頭死掉,大概也會被她掐死吧。
Q:非得為這種事殺死英樹嗎?
A:這種事曝光的後果有多嚴重,你也心裡有數吧,所以才會求我降下天誅。
Q:為什麼小滿要穿上英樹的衣服?
A:岩淵同學的頭撞到地板的時候流了鼻血,沾到山添同學的白色衣服和裙子。那血跡實在很顯眼,為了回家換衣服,只好借用岩淵同學的衣服和褲子、帽子。因為她不曉得那件T恤那麼珍貴嘛。結果就剛好被內海同學看到了。
Q:萬一沒有被俊也看到,萬一我們沒去總部,她就不會在後院動手腳囉?
A:大概會埋在深山裡,讓岩淵同學從此下落不明吧。如果把屍體留在鬼婆婆家,偵探團的成員一定會起疑心。埋在深山裡要來得安全多了。
其實,從這些對話不難發現,不是事實的推論,就算是神,也都是採用推測語氣回答。當然,這裡還是存在著一點小矛盾就是了。畢竟,芳雄的推論共犯是爸爸,而不是媽媽,但是,鈴木的回答卻看不出來芳雄其實是弄錯人的這個部分。不過,不管是爸爸還是媽媽對芳雄的傷害都是一樣的,所以,在這樣微妙的不清不楚的對話中,好像也不能說鈴木這個神可能不知道芳雄搞錯人的這個部分。
然後,稍微簡述一下芳雄所推論共犯是爸爸的說法。
簡單地說,就是小滿回家換衣服的時候,共犯一直躲在鬼婆婆家,等小滿將英樹的衣服拿回去之後再藏屍。但是,因為收到小滿的通風報信得知俊也守在門口、等偵探團全部到齊的關係,所以,共犯不能丟下英樹的屍體地從玄關逃走的關係,因而就被關在鬼婆婆家。
在芳雄等人要打開後門的時候,小滿就將英樹的衣服留在基地,接著,等到眾人發現在水井裡的英樹屍體的時候,因為小滿尖叫跑出去的帶領下,其實全都是小孩子的偵探團,自然是全從後院跟著跑出鬼婆婆的家到外面的草地上,因而讓共犯有機會將英樹的衣服穿回英樹身上。
因為在孝志說要報警的時候,小滿建議芳雄打電話給他爸的關係,所以,芳雄就認為共犯就是他爸爸。
對照這一段的劇情是在「死」的這個篇章中的內容。
在這個篇章中的描述是這樣的,當他們逃到草地之後,大概過了五分鐘左右,孝志就提出要報警的決定了。正要打電話的時候,小滿就提出了打電話給芳雄的爸爸的說詞。經過眾人附議之後,芳雄就打電話了,沒有多久電話就接通了,當芳雄將事情說完之後,他爸以生硬的口氣問他沒看錯吧。因為只有看到英樹的頭之後,小滿就尖叫往外跑導致眾人跟著逃的關係而不確定,所以,他爸爸要他們再回去確認。
等到他們再回到水井邊確認了英樹的屍體確實沒有氣息之後,又立刻回到草地。這次差不多三分鐘左右,芳雄的爸爸就出現了。然後,他們再一起回去,芳雄的爸爸將在水井中的英樹抱上來,慢慢地放到地上後並將帽子放到他的頭上。然後,這過程中用來做蓋子的水盆一直都是朝下蓋在地上。芳雄的爸爸檢查了儲藏室,並說裡面沒有人跡。
那麼,回到芳雄的推理,他認為當他打電話給爸爸的時候,他爸正在鬼婆婆家的後院,將小滿帶來的衣服穿回英樹身上,才要他們來檢查水井。然後,躲在打不開的房間裡,等到他們進到後院之後,再溜出鬼婆婆家。之後再到草地和他們會合,然後,特地去檢查儲藏室的原因就是因為他之前就是躲在這裡,所以,他是第一個查看那個地方的人,又是警察的身分,因此,他說沒有人待過的痕跡就不會有人懷疑,並讓整件事情最後以意外結案。
看起來當然是很合情合理,不可否認,以一個十歲的小孩來說,芳雄算是相當聰明的孩子了。也就是這樣,才會因為最後的結尾受到神的天誅而公布了共犯其實是芳雄的媽媽,讓我感到覺得被突襲。
不過,當然,也不能不承認本來也沒有多在乎前面內文的細節的關係,才會對一直像是串場人物的媽媽的線索都視而不見就是了。不過,既然知道正確答案是媽媽之後,再仔細地重新看一遍小說的話,就會有這謎題也不是真的有那麼難解的感覺。
那麼,先回到芳雄的推論部分,其實只要回過頭去看前面的章節的話,就會知道,其實他的這個推論確實是不對的。最直接的證據就是,當他在草地看到他爸爸的時候,對他爸爸的打扮沒有任何感到奇怪的描述,換句話說,就是他爸爸看起來絕對不像是做了很多辛苦的掩飾行動之後的狀態。
畢竟,從上面所描述的內容就不難知道,這個共犯在這可能加起來應該不到二十分鐘的過程中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為什麼我會提出這個時間長度的理由就是,當他們第一次逃出草地的過程中,大概只有經過五分鐘,孝志就說要報警了,就算芳雄因為害怕而導致時間偵測失準好了,也不可能真的差到一個小時以上。所以說,當他打電話給他爸的時候,最多了不起經過十分鐘左右,因此,連帶著他們整頓好心情鼓起勇氣回到後院最長也不過二十分鐘左右吧。而這個共犯在他們跑出去之後,得要在這個時間長度內,先從藏身的地方出來,接著,到小滿藏英樹衣服的地方將衣服拿出來,然後,把英樹從水井中拉出來,穿上衣服之後,再放回水井。
將這些步驟清楚描述出來之後,就可以知道,能夠在他們回來之前就完成這些事情基本上是相當困難的,更何況,要將水井中的英樹拉出來而不被弄溼衣服的話,那更是很不可思議的狀況。而且,從這麼緊的時間來看待,芳雄的爸爸根本就不可能有時間去換衣服,所以說,在這個情況下,就可以知道,芳雄的爸爸既然在趕過來的時候,沒有讓芳雄感到異狀的話,畢竟,雨早就停了,要是身上有局部濕掉的模樣走來,一定會讓人感到很怪異的。
因此,從這樣的推論就幾乎可以說,他爸爸是山添滿的共犯的可能性幾乎是零了。只不過,問題點就是在於,他爸爸不能說完全不奇怪的原因就是在於,隻身一人前來,而且立刻就判定英樹是意外摔落井裡,這些詭異的行為要不讓人懷疑也是不容易的。
不過,隻身前來的這一點,也不是真的有那麼奇怪就是了,畢竟,發生這種事情,直接打電話報警才是正確的程序,打電話的人是他的兒子,一個十歲的小四男學生,如果是惡作劇的話,那鬧大就不好了。因此,要他們再去確認的原因也就是這樣,當然,這就是觀點的問題,對芳雄來說,英樹在水井中是事實,而且心裡也認定是他殺事件的關係,所以,認為兇手還躲在後院裡面也是很自然的。但是,從他爸爸的角度來看事情的話,那就不一樣了,因為根本就不覺得是事件的關係,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兇手了,叫他再去確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麼,因為神給的共犯答案是芳雄媽媽的關係,所以,到底事件的真相是怎麼樣呢?
在第二次的英樹篇章中,小滿跟芳雄一起重新回到鬼婆婆家查看,然後,他察覺到水井的蓋子是朝上的擺放,而當天卻一直都是朝下擺放的關係,也就是說,在這樣的情況下,當時兇手是可能藏在蓋子之下的。不過,那個蓋子只能容納小孩的身軀,因此大人身形的秋屋甲斐是躲不進去的。然後,當他這樣和小滿說的時候,血色頓時從小滿的臉上褪盡。
兇手就是小滿的情況下,讓小滿出現這樣驚恐的理由就只剩下一個,那就是共犯就是躲在這裡面的。因此,從故事的第一個章節就不斷地描述芳雄的媽媽很小隻的這個特點就不難發現,當時,他媽媽就是躲在這裡,只要對這件事情有意識的人一定會看到。
所以,芳雄爸爸的另外一個怪異之處,也就是幾乎是立刻就將事件轉成意外摔落的方向偵辦的地方。雖然有一點過度推論,不過,我自己是這樣認為的,那就是,當芳雄爸爸抱著英樹慢慢地放在地上的時候,很大的機率發現了正躲在水盆下方的芳雄媽媽,並且立刻就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關係,所以,才會立刻告訴芳雄等人這是意外,甚至要他們回到屋內將事情慢慢地告訴他,簡直就像是要替躲在水盆下的共犯(芳雄媽媽)提供逃跑的時間。
因此,這時候如果再套入經過神認證的事情,這對夫妻並不是芳雄的親生父母的時候,那麼,我認為,這一對很有可能就是所謂的同志夫妻。而且,雖然芳雄媽媽的表現應該是女性的模樣,但是,實際上其實八成是雙性戀,才會和小滿亂來。當然,如果不這樣解釋的話,就會是芳雄媽媽和小滿是女同性戀,只不過,如果是正常男女關係的夫妻的話,不論是本來就知情還是在當下才知情都覺得芳雄的爸爸不太可能這樣淡然地接受,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所以,在從芳雄媽媽被燒成焦屍時,芳雄爸爸那驚慌失措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相當地愛著芳雄媽媽的。因此,幫助芳雄媽媽逃過被當場以現行犯發現的行為,好像也就不會有那麼突兀的感覺。至於,山添滿之所以要求先找芳雄爸爸來的原因是不是因為這樣,線索真的太少了,我也沒有辦法再隨便亂說。
因此,就如同在《さよなら神様》最後,桑町淳所得出的結論一般,鈴木は神は神でも死神だ 。所有的事件八成大概都是神吃飽撐著感到極度無聊的狀態下所搞出來的神的遊戲,因此,完全放任自己接受鈴木玩弄的芳雄,自然只剩下苟延殘喘到三十六歲的這個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