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下一刻,他立刻衝下樓,朝著自己的房間跑了回去,途中經過廚房時,劉媽正在作飯,看到他從樓梯衝下來、露出了明顯擔憂的神情,他沒有停下腳步,但還是隨口對劉媽說了一聲他等一下要出去後,就繼續往房裡衝了回去。
兩個小時後,他已經到達了她父親的住所了。
當他被她父親家的傭人帶進客廳的時候,就她父親一人坐在沙發上看著他,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她父親對那位傭人擺了下手後,那人也就很自動地離開了客廳,留下他們兩人獨處。這時,她父親才開口說,「比我想像中的來得快嘛…」
他站在原地,一聽到這老頭的風涼話後一整個怒氣就又上來了,咬著牙對著這老頭不客氣地劈頭就說,「叫我老婆出來。」
她的父親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後,才接著露出了一臉很不屑的笑容說道,「我以為你們已經離婚了。」
「我不會簽字的!」他瞪著她父親,接著說,「給你面子快去叫她出來,不然我就一間一間地找!敢攔我的話,我就去報警告你非法扣留我老婆。」
她父親低頭笑了起來,肩膀還微微地抖動著,讓他瞪著那老頭的雙眼幾乎是顯露著殺意,她父親笑了好一會兒後,才一邊笑、一邊搖頭地開口說,「她不在這裡,你一間一間找也沒用。」
這死老頭!
他握緊了拳頭,瞪著她的父親,咬著牙耐著性子地說,「那她到底在哪裡?」
他的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致了,大概是因為他身體中的酒精還沒有完全散退的緣故也說不定。但,只要他一想到他打她的電話都不通,這女人竟然不接他的電話!他簡直就快要抓狂了。他真的已經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都在想些什麼了!?不然,她的那箱子裡的東西不就是代表著他就是那個她極重要的人嗎?既然他是她所謂的極重要的人的話,那麼,和他斷得這麼徹底的行為到底是為什麼!?他非要問清楚不可!他一定要見到她!讓她當面和他說清楚!
她父親的臉又恢復成沒什麼表情的模樣、靜靜地看著他好一會兒後,才慢慢地站起身來,朝他走了過來,用著有些無奈的語氣對他說,「臭小子,來陪我喝一杯吧。」接著,她的父親就走到他的面前,並用眼神示意要他跟著走後,就自逕往前走了。他皺著眉頭狐疑地瞪著這老頭的背影、耐著性子地跟上去,心裡不爽地想著,看來這老頭也是不太正常。隨即,就聽到她父親用著明顯嘲笑的語氣說著,「雖然你好像已經喝了很多的樣子。」
干你屁事!
他這一瞬間實在是覺得她們一家子的腦子似乎都不太正常的樣子,眉頭不禁皺得更緊,瞪著這老頭的背影同時停下了腳步。
「你想知道我女兒在哪吧?」她父親既沒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接著說,「想知道就乖一點地跟過來。」
他恨恨地瞪著這老頭的背影,心中雖然越發地不爽,但還是只能再度踏出腳步地跟著走。
來到了應該是這老頭的書房後,裡面有一套沙發組,中間的茶几上已經擺了一瓶酒和兩個杯子。讓他不禁懷疑,難道這老頭早就知道他會來了嗎?雖然心裡滿是疑惑,但還是依照這老頭的指示坐到沙發椅上。這時,他才有些咬牙切齒地開口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我老婆在哪了吧?」
「急什麼。」她父親替他倒了一杯酒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一臉像是想到了什麼地開口,「你的簽證沒過期吧?」
他聽了之後著實地愣了一會兒,心裡立刻接著想,不至於吧!才幾天的時間而已,她就出國了?
他自從去年回國知道家裡的狀況後,就接連著一大堆事,這種事情他哪裡會記得…他眉頭皺了起來,實在是不太確定,但是,一想到過期的話還得要重辦,那又得花上好長的時間…
「算了,沒差。」她父親對他擺了擺手,接著說,「就算沒過期,要立刻見到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你這臭小子今天還是先乖乖地陪我這老頭喝一杯吧。」
他一聽,整個人再度愣住了。有些僵硬地看向她的父親,這人...其實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他原本滿滿的怒氣此時已經退散了不少,態度也變得比較恭敬了些。因此,他突然想到她的父母一向都是形影不離的,那麼,現在一連結起來的話…「…您的夫人?」
「留在那裡。」她父親立刻嘆了一口氣,接著說,「我也是昨天下午才回來的,所以才會這麼晚才知道…」她父親又嘆了一口氣,喝了一口酒後,才又看向他開口說,「你…那個企劃案,處理得很好......」
他的心突然很用力地震了一下,一時間完全反應不過來,他的雙眼有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起來,呆呆地看著她父親。這老頭…竟然會稱讚人…
「我那個笨女兒…」她父親又是一臉極度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說,「那天,她回來哭著求我…那時候,我真的覺得你這傢伙簡直就無藥可救了…」她父親又喝了一口酒後,才接著繼續說,「不過,還是希望你能稍微體諒一下…我都這把年紀了,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我真的捨不得她受到任何一點委屈的......那ㄚ頭...從小就什麼事都忍著,每次哭都是因為你這個臭小子......」她的父親又嘆了一口氣,才像是不經意一般地說了聲,「抱歉啊…」
這一刻,他才第一次真正地把眼前的這個男人視為自己的長輩。並且,忍不住對於眼前的這個事業有成的男人竟然會和自己一樣被同一個女人給弄得焦頭爛額的事情感到好笑,他的臉上不禁浮起了一絲笑意,伸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酒杯,舉高對著他的岳父......
2.
她縮瑟在床上,靠在牆邊,身上裹著被單,眼睛無神地看著前方。
她縮瑟在床上,靠在牆邊,身上裹著被單,眼睛無神地看著前方。
在這個異鄉裡,她已經待了一個月了。只是,不管她身在哪裡,那都是沒有他的世界.......
她的眼眶瞬間就又溢滿了淚滴,她閉上了雙眼,努力地想讓淚水不要滴落。然而,當她一閉上眼,他那像是在看著什麼噁心事物的臉立刻就再度地浮上了她的腦海中。
她真的不懂!為什麼他會這麼生氣?到底是為什麼?她那麼努力地想要讓他開心,為什麼他這麼生氣,還叫她滾......
她的淚水立刻滑下了臉龐。
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還不寄來…」他的照片…她悲傷地將臉埋在自己的膝蓋上,越想就越難過,現在她連手機都弄丟了,什麼都沒有了......
老天爺真的是太過分了!
那一天,她回到家中後,就將自己關進了房間裡面,誰都不理。不管誰在門外說什麼她都不回應,最後她爹地說要破門而入的時候,她便在房裡大聲地哭喊著說,誰要是敢進來她就死給誰看!那天,她幾乎崩潰了,所有的事情都和她預想的不一樣。她不知道他是因為感到難堪才這樣說她的,還是他真的覺得她就是那樣的女人,她不想去細想。但是,這已經是她可以為他做的全部的事了。就算,他在當下因為難堪而感到不愉快,只要將來他得到了幸福的未來時,或許他還是會感謝她的,她情願這樣想......
雖然,她還是好想見他。可是,她不敢去他家,她怕看到他生氣的臉,更怕看到他和愛人在一起快樂的臉,她甚至怕到不敢去拿那些她還留在他家的東西。她只想要快一點逃離這一切,因此,她用手機上網買了張機票後,隔天她就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跑了出去。誰知道,她竟然會在路上把包包給弄丟了,連她僅剩存有他的相片的手機一起......一想到這件事情,她就覺得自己怎麼會這麼笨…這麼沒用......
那時,她並沒有真的在異鄉的街頭呆站太久。不一會兒,她就遇到了她父親派來的人,並用視訊的方式見到了她的父母。隨後,她就被安置到這棟公寓大廈的這間單人套房中。這是一間約十來坪的空間,裡面的隔間只有一間衛浴和簡易的廚房,床的位置可以直接地看到對外的大門,中間則放置了一組小型的沙發組。她所需要的各項用品應有盡有,那人還給了她一支新手機,只是這哪能取代被她弄丟的那支手機!那時,爹地明明就答應她一定會幫她把東西拿回來的,「騙人…」她哭喪著臉地低喃著。
『叮咚!』
突然間,一聲門鈴聲把她的思緒拉回現實,她有些遲疑地朝著大門的方向看了過去。
雖然她已經在這裡待了一個月了,但她沒主動出過門,除了她父母安排每天替她送三餐的人以外,根本就不曾有其他人來按過門鈴。但現在明顯不是吃飯的時間…
沒多久,門鈴聲再度響了起來,一個念頭衝進她的腦海中就是,難道是她的東西送來了!
她立刻興奮地準備起身的時候,隨即想到這棟公寓是有管理員的住宅大樓,郵件都是統一由管理員收取的。所以,之前都是由那個幫她送三餐的人在送餐的時候順便幫她拿來的。這個念頭一浮起來,她的心裡瞬間湧上了一股恐懼感…
她的身體整個僵住,只能繼續充滿恐懼地看著不斷響著門鈴聲的大門方向,心中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去應門,還是乾脆裝作沒有人在裡面算了!
『咚咚咚!』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和人說話的聲音,聽到那個聲音,她不禁愣了一下,這...好像是...他的聲音......
她瞬間瞪大了雙眼,幾乎是飛奔地衝到門前,這時門外的人已經立刻再度用力地敲擊著門板、隨即電鈴聲也又再度連響了好幾聲,她手忙腳亂地將門把轉了開來。當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她瞪大的雙眼中清楚地映著門縫間前方他的那張俊俏的臉......
3.
真的是他…
真的是他…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整個人一動都不動地直眨眼睛地看著他。
沒多久,她才意識到他的眉間微微地皺了起來,並且朝著她一旁的門邊方向看了一眼,她愣愣地跟著轉頭看了過去,啊!「對…不起…」她連忙伸手將門鍊解了開來,門才整個打開來。
你…怎麼會來......
她的心撲通撲通地響著,有些笨拙地退了一大步讓他進來,她的眼睛完全沒有辦法從他的臉上移開,雖然心中滿是問號,但她卻還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將一旁的行李箱往室內移進來後,轉動頭部環看屋內四周一圈後,才開口說,「住得還不錯嘛!」
她對他的出現還是反應不太過來,然後,看到他轉身將門關了起來後,她的可視圈才終於擴大到他的全身,以及他空無一物的手指。
她的心幾乎是瞬間感到一陣刺痛,立刻將視線從他的手移回他的臉上,同時開口輕聲地說,「你…怎麼…」他的雙眼看向她,一言不語地像是在等她把話說完。他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因此,她也無法猜測到他此時的想法,只能繼續有些僵硬地把話說完,「…會來這?」
「妳覺得呢?」他露出了一抹笑容地反問她。
啊…他對她笑了…
她的嘴巴立刻不自覺地也往兩邊一裂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說著,「你…不生氣了?」
他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收了起來,眼睛依舊凝視著她,並且慢步地朝她走了過來。她看著他慢慢地靠近,眼睛立刻睜大,呼吸也變得不順暢了起來,因此,她反射性地往後又退了一大步,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
他停下了腳步,雙眼的焦點彷彿正看著她又像是看著遠方的樣子,「為什麼來這啊…」嘴裡則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地說著,「因為…我被甩了…」
她聽到他的話整個人呆住,好不容易理解了他的話之後,她立刻低下了頭想掩飾受傷的表情。然而,她的心中雖然還是如被刀割般地一陣一陣地刺痛著,但一股更強烈的怒氣隨即從她的心底爬了出來。
那個女人!簡直就不可原諒!
她的眼睛小心地瞄向他的方向,心裡開始想著,所以,他是因為失戀了才來找她的?尋求前妻的安慰?那她該怎麼安慰他呢?她不知道!因此,她只是喃喃地說著,「是…喔…」然而,她還是只能咬著下唇,說不出更多的話語了。
「是啊!」他一邊說著,一邊又慢步地朝她走了過來,接著,他開口說,「她在我面前和別的男人走了,還不接我的電話,讓我找不到她…」
她皺著眉抬起頭看向他的臉,對他的話語感到揪心不已,手不自覺地伸了出來,很想要將他抱住。但是,她實在太害怕他會拒絕她,因此,她的手就這樣懸在半空中,她將伸出的手握拳後,才低下頭接著開口說,「你…要我幫你找她嗎?」
「妳要幫我嗎?」他已經站在她的前方,兩人間只剩約一人寬的距離,她心裡抗拒看他的表情而低著頭,只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接著,她聽到他說,「那…妳幫我找到的話,妳想怎麼做?」
如果連他都連絡不上那個女人的話,那就代表原本的通訊方式已經不管用了,這樣一來,她現在都還不知道要怎麼做才找得到那個女人。但是,一想到那個女人竟然做這種事,就讓她忍不住咬著牙恨恨地想著,嘟著嘴喃喃地說著,「先罵她一頓吧…」人在福中不知福,「不然,就打她一巴掌…」
她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他的輕笑聲,她立刻反射性地抬起頭朝他看了過去,困惑地看到他正低著頭看著她,他臉上的笑容彷彿很開心的樣子,弄得她更加地一頭霧水,接著,他握住了她那還懸在半空中的手腕,她有些驚訝而不自覺得鬆開了拳頭想要將手抽回來,但卻被他抓得牢牢的。
「雖然我還蠻難想像妳打人的樣子…」他一邊笑著說一邊將她的手舉高了起來,讓她只有瞪大著雙眼不知該做何反應,然後,她就聽到他繼續說著,「不過,如果妳真要幫我的話,那現在就可以了…」接著,她的手就被他拉高到她的臉頰旁,她的手掌就這樣輕輕地碰了她的臉頰一下。
咦?咦咦!?
她的眼睛已經完全不能再瞪得更大了,雙唇微張,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完全反應不過來。
下一刻,她全身通紅,立刻往後退了一大步,一手遮著闔不起來的嘴巴,喃喃地說著,「騙…人…」
然而,因為她一手還被他抓著,幾乎是同一時間,她就被他施力拉了回來,直接地撲進了他的懷中,然後,被他緊緊地抱在懷中。
「沒有騙人。」他輕聲地說著,抱著她聞著她的髮香,接著說,「如果妳問我不生氣了嗎?那我回答妳,我非常地生氣,氣到快要抓狂了。」
她的眼眶瞬間湧上了淚水,聽著他的話語她無法相信,因此,她小聲地說,「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啊?接著,她開始掙扎著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他立刻更加用力地將她抱緊,不讓她掙脫,同時他盡可能地放輕語調地開口說,「想說什麼就說出來…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她頓了一下,咬了咬下唇,才接著說,「你…怎麼可能喜歡我…」
「為什麼不可能?」
「因為…」你從來就不曾注意過我…她心中苦澀地想著。
然後,他因為遲遲地沒有聽到接下去的答案,只好再接著問,「因為什麼?」然而,懷中的人兒像是沒有聽到他的問話一般地,非但繼續低著頭,而且連吭都不吭一聲,他不禁有些無奈地開口說,「妳…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我看到妳和別的男人走掉的時候,心裡是什麼樣的感受啊?」
聽著他那有些苦澀的語氣,她心一緊,努力從他的懷抱中將頭抬起來看向他的臉。當她抬起頭來看到他的臉瞬間,他正低著頭看著她,而且,兩人的臉靠得極近。她立刻紅了雙頰地想要再低下頭時,但他幾乎是同一時間立刻用兩手捧住了她的雙頰,讓她沒有別開視線的機會。
她全身僵直著,只能垂下雙眼,然後輕聲地說,「對…不起…」只是,她想了又想,就察覺到他的說法是在說她和別的男人有曖昧。因此,她立刻睜大雙眼認真地看向他,同時伸出雙手抓著他的手,不斷地搖著頭、急切地說著,「我跟他不是那種關係的!」
看著她那認真的表情好一會兒,他忍不住笑了出來,才輕聲地對她說,「嗯,我已經知道了。」當然,他是從他岳父那裡得知的,而且還知道了那個男人本來是他岳父中意的人選之一。不過,既然她只喜歡他的話,那麼,他就懶得再去計較那些事了。
「真的?」她瞪著大眼神情緊張地看著他進一步確認,抓著他手的力道不自覺地加大。
他忍不住將額頭輕靠到她的額頭上,讓自己的雙眼幾乎和她的碰在一起,輕聲地回答,「真的。」
她的臉立刻迅速地泛紅了起來,有些恍神地聽著他繼續說,「妳好像也都不會想知道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這些問題啊?」
4.
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的關係,她的大腦基本上已經快接近停擺邊緣了,聽著他的這個問話,她當下直覺的反應就是,「你去找爹地…」然後,這個詞句讓她的大腦立刻發出了警訊,連忙問著,「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的關係,她的大腦基本上已經快接近停擺邊緣了,聽著他的這個問話,她當下直覺的反應就是,「你去找爹地…」然後,這個詞句讓她的大腦立刻發出了警訊,連忙問著,「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嗯…」他笑著將頭抬了起來,讓兩人的距離稍微拉開,然後才煞有介事般地對她說,「對了,妳的那個『極重要!優先處理!』,我幫妳帶過來了…」說完後,他就往他的行李箱走了過去。
她一聽之後,大腦瞬間爆炸,整張臉變得極度地蒼白,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她一動也不能動地看著他將行李箱放到地上打開了之後,她的那個箱子就放在裡面,並且佔據了超過一半的行李箱空間。她用手指著那個箱子,有些呼吸困難地開口說,「你…沒…看裡面吧?」
他靜靜地盯著看她好一會兒後,才笑著說,「是不能看的東西啊?」
她的心中立即思考著他會這樣問應該代表著他並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當她這麼一想之後,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然後,才故作鎮定地往他的行李箱走了過去,帶著有些僵硬的笑容在他的旁邊蹲了下來。她的眼角一直觀察著他,看著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的情況下,「嗯…謝謝…」說完後立刻伸手要將箱子拿出來,見他挑著眉地看著她,她才接著有些尷尬地回答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不值一看的。」
他聽了她的話後,沒什麼表情地低聲重複她的話,「不值一看啊…」
「嗯。」她看著他點了點頭地回答,然後便將視線移到了她最重要的紙箱上。當她終於將箱子抱在手中的瞬間,她實在是開心到不行。啊!她的寶貝終於回到她的手上了!
這時候,他的臉突然往她的耳邊貼了過來,輕聲地說,「我還是挺好奇的…」因為太過突然的關係,她立刻反射性地轉頭,差點就親到他的唇。因此,她的心臟劇烈地震了一下,下意識地仰身往後一退,身體便失去了平衡,她清楚地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往後傾斜。
雖然她只要鬆手撐住地面就可以防止身體繼續傾斜下去,但當她一想到如果她一鬆手的話這個箱子就會跌落,如果因而打開的話…她立刻無法再繼續思考下去,只能緊緊地抱著這個箱子任憑自己的身體繼續往後傾斜。
就在下一刻,她的背部被一股反向的力道用力地推了一下,接著,她就抱著箱子趴靠在他的臂彎中,他的手緊緊地按在她的背上,她的耳朵就靠在他的胸膛上,聽到他的心跳跳動地極為快速。
她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呆呆地開口說著,「…謝謝。」但當她腦子總算反應到發生的事情之後,她隨即放開手中的箱子任其滑到地面上,雙手抓住他的手臂,有些緊張地說著,「你沒受傷吧?」同時,為了想要看到他的臉,努力地掙脫著他束縛在她背上的力道。
「我說妳啊…」他的聲音這時才從她的頭頂上傳了下來,「那個…真有這麼重要?」
她一聽,心裡實在是不想再繞著這個箱子的話題了。因此,她也沒有回答,只用手輕輕地推了他一下,有些尷尬地再說了一次,「謝謝…」
他朝天輕嘆了一口氣,接著,鬆手放開她後便往地上一坐,兩人因此再度拉開了距離。看她立刻雙手又將那個箱子緊緊地重新抱住,他雙手撐在地板上,斜著頭地看著她,才忍不住有些不懷好意地開口說,「看來,對妳來說,相片好像比本人重要得多了…」
他話一說完,她立刻瞪大眼睛朝他看了過去,臉色瞬間變得更加地慘白,口中喃喃地說著,「你…看過了?」
他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後,才輕輕點了下頭,接著笑著對她說,「嗯,看過了。」
「那…你…」她兩眼瞬間像是了無生氣般,接著,她的雙眼開始眨了起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眉頭也跟著緊緊地皺了起來,咬著雙唇地接著說,「…覺得…我是…變態嗎…」
然而,就在她的話一說完,他幾乎立刻低頭地笑了出來。
她皺著眉地看著他大笑的樣子,瞬間變得更加地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因為羞愧還是真的感到害怕,她的頭不斷地低下來,臉幾乎就要貼到箱子上面。然後,她感到他的手輕輕地抓了抓她頭頂上的頭髮,她因而微微地抬起頭來,臉上還是充滿著害怕的神情。但是,她看到他的臉依舊笑著,而且,看著她的神情更顯得相當地溫柔,讓她不禁睜大了雙眼地看著他,彷彿無法再移動自己的視線。
這時,他才開口輕聲地說,「對象是我的話,我是覺得還好啦!」
看著她還是一臉蒼白反應不過來的樣子,他忍不住溫柔地沿著她的髮絲撫摸她的臉頰,滿臉笑意地說,「不過,如果妳哪天對別的男人做這種事的話,我應該會報警。」
她一聽,瞬間滿臉通紅,幾乎是立刻嘟起嘴巴地回話說,「我…才不會…」
「真的?」他一邊輕聲地說,一邊俯身往她靠了過去,臉幾乎就要貼上她的臉。
她的鼻息幾乎是瞬間被鎖住,連忙將頭部往後拉開距離,才能重新吸到空氣,她大力地吸了一口氣後,才一邊點頭一邊回答說,「嗯…」
但他立刻就再趨身往她再靠了過去,同時開口說,「那我就不能理解了,既然妳還喜歡我的話,為什麼我一靠過去,妳就退開?」
她一聽,整個人瞬間定住,腦子呈現一片空白,彷彿什麼都無法思考。接著,她的手被他握住,他的手指輕撫著她的無名指,同時開口繼續說,「而且,還要跟我離婚?」
她的心中立刻湧上了一陣酸楚,用力地想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回來,但是,因為被他抓得緊緊地收不回來的關係,她只好低下頭,有些苦澀地說著,「你…不也不想繼續這個婚姻了嗎?」畢竟,她沒戴戒指是捨不得戴,而他…肯定是因為已經不需要戴了…
他輕笑了一聲後,開口說,「那怎麼可能?」同時拉著她的手往他的嘴邊靠近,繼續說,「附帶一提,我們的婚姻現在還是有效的喔。」
她難以置信地朝他看去,沒被抓住的手懸在空中地指著他的手,同時說著,「可是…你…戒指…」
「妳也沒戴啊?」
「我…我是因為…那是銀戒…」她瞪著雙眼,有些語無倫次地說著。
「所以,如果我沒有誤會的話…」他的雙眼直直地凝視著她,繼續說著,「妳的意思…是代表著妳…還想繼續當我的妻子囉?」
她愣愣地看著他,皺著眉頭不確定是夢還是真實。但是,不管是不是夢,她都不會有其他的答案。她用力地朝著他點了一下頭,然後,開口輕聲地回答,「當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