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星期六的清晨,她坐在自己房間裡的落地窗前的地板上,靠在一旁的床邊上,在透著淺藍色晨光的房裡,呆呆地朝著大門的方向看去。
自從那天晚餐之後,已經過一個禮拜了。雖然他當天晚上沒有出門,但是,隔天早上出門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了…
他很明白地告訴她了,他不會再和她一起用餐了。但是,這個禮拜來,她還是每天都替他準備晚餐。她當然也知道她的飯做得真的很差,他不想吃也是理所當然的。只是,她還是做了,然後,就坐在廚房裡靜靜地等著他,直到晚上十點依舊不見他的身影後,她才會有些茫然地將東西收拾好,踏著沉重的步伐回到樓上。然後,就坐在落地窗前期盼著可以看到他的車子開進大門的景色…
這大概就是因為那一個多禮拜來的日子太幸福的關係,現在其實也不過是回到和原本差不多的情況而已。但在這個空蕩蕩的空間裡面,她感到極度地落寞,畢竟,原本至少他每天都還會回來…所以,她真的很想告訴他,若他只是不想看到她,那她會像她剛住進來的那一個月一樣躲得遠遠的,他不需要這樣連家都不回。但是,她又能怎麼告訴他呢?
雖然她有他的手機號碼,只是在他這麼討厭她的情況下,接到她打的電話大概只會讓他的心情更不好,因此她根本就完全不考慮這個方法。不過,她心裡其實很清楚地知道這只是她的藉口,畢竟那天,當她親耳聽到他開口閉口不斷地提著離婚的事情時,她終於明白了,原來,有些事情知道和真的遇到還是有很大的差別。所以,就算明明知道他不愛她、甚至討厭著她,但是,一旦真的聽到他親口說出來的話,那難受度肯定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同的。所以,她現在非常害怕那樣的事情真的發生…
因此,結婚之後這一個多月以來,她第一次感覺到後悔,後悔她做了這個讓他這麼不快樂的決定。
然而,就在這短短不到兩個禮拜在晚餐的短暫相聚時光,讓她變得越來越捨不得結束這樣的關係,因此,她也開始對自己感到害怕,她害怕到最後她會變得死纏爛打,給他帶來更多的不愉快。就像現在,明明就知道這樣虛幻的時光是不可能維持太久的,但她卻不甘心就這樣輕易地結束掉,所以才會每天繼續這樣為他做晚餐,等著他回來…
因此,這一週來,她每天都這樣一直盯著大門的方向看,坐在落地窗前靠在床邊,睡睡醒醒地,總覺得時間彷彿變得一點都不重要了。
這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揉了一下略微發疼的太陽穴,有些疲倦地爬起身來,走到書桌前將放在上面的手機拿了起來,是手機的鬧鐘程式在運作。因為她平常並不需要鬧鐘,所以,會設定鬧鐘的話,通常都是有預定的事項需求。她滑開手機後,一看到鬧鐘上面的備註的內容寫著今天下午得要將約定的計算內容完成並和學長討論,她皺著眉頭無奈地閉上了雙眼,唉聲嘆氣地開口說,「糟了,我還沒有算好…」
她將手機放回桌上,強打起精神來,心裡盤算著,先下樓去泡一杯咖啡,順便將昨天晚上多做的炒蛋也熱一熱來當早餐吃,然後,再回來處理這些事情。
2.
當她從微波爐將熱好的炒蛋端到流理台邊上桌面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從廚房的入口處走了進來。而他看到她時,也是睜著雙眼定住了好一下子。
經過這麼多天之後第一次看到他,她難掩心中的喜悅,雙眼忍不住直直地盯著他看,他穿著比較休閒款式的西裝外套,外表依舊如同往常般地俊美,只不過,雙眼下方似乎有些黑眼圈,她心裡不禁充滿了擔憂地想著,他該不會這幾天也沒有睡好吧…
雖然她心中根本就不敢期望他會回應她,但她還是露出了有些僵硬的笑容開口說著,「你…回來了啊…」然後,沒等他回答就立刻接著說,「我會馬上上樓的,你要吃早餐嗎?我去叫劉媽,你等一下。」一口氣說完之後,她就將手邊的東西先往流理台一放,快步地從流理台的一側開口走了出來。
當她正要經過他的身邊時,便聽到他的聲音說著,「妳不是正在弄早餐嗎?幫我弄一份應該不算過分的要求吧?」
他的話讓她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他,腦子裡面開始思考著他這句話的意思,這是表示…他還願意和她一起吃飯的意思嗎?她幾乎沒有辦法掩飾心中的喜悅,嘴角開心地向上揚起,連忙點頭回答說,「嗯!」
和他一起吃早餐對她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體驗,她原本睡不好所造成的疲倦在這一瞬間全都煙消雲散了,她開心地小跑步回到流理台前面,笑著對他說,「你早餐一般都吃些什麼?咖啡?麵包?」
他對她開心熱切的態度顯得有些不適應,心裡忍不住懷疑地想著,這是…突然對他感興趣起來了…嗎?眼神有些困惑地看著她,開口說,「妳今天很開心嘛。」
她一瞬間臉迅速地發燙變紅,連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臉頰,同時低下頭,尷尬地開口說,「…有嗎?」因為她能夠再看到他已經很開心了,現在他還要和她一起吃早餐更是讓她喜上眉梢,但是,她一想到每次只要她不小心把開心的情緒表現出來的話,他的臉色通常都會開始變差。所以,她連忙想要讓自己看起來平常一點。然而,當她的眼神小心地再往他的臉上瞄過去的時候,看到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她心裡立刻無奈地想著,…果然如此!
她心中暗嘆了一口氣後,就轉身將冰箱打開來,同時開口說著,「我…弄個荷包蛋和麵包,可以嗎?」
身後的他沒有吭聲,就在她不禁無奈地閉上眼睛,順手拿了麵包和蛋的時候,才聽到他用著有些陰沉的聲音開口說,「妳…應該知道自己結婚了吧?」
他那神來一筆的問話讓她立刻回頭往他看了過去,但是,一看到他皺著眉頭表情嚴肅地瞪著她看時,她就只能用著疑惑的神情看著他,緩緩地點了一下頭。
他看著她的眼神依舊嚴肅到了極點,好一會兒之後,才稍微地移開了視線冷冷地接著說,「那妳的戒指呢?」
「咦?」她愣了好一下子之後,呆呆地看了自己的手指一眼後,才露出尷尬的笑容對他笑了笑,接著說,「我收起來了。」因為那是銀製品,外層一不小心就會變質,所以,一定要小心地收起來才可以做到永久性的保存。她心想著,這大概是她這一生中唯一能從他那裡拿到的禮物了,她可寶貝了。
「什麼?」他皺著眉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沒好氣地說,「婚戒是一種象徵,一個已婚婦女不戴戒指,妳是想騙誰說妳還未婚?」
「我才沒有要騙人!」她想也不想地立刻反駁,但是,一看到他嚴肅的眼神,她低下頭無奈地想著,她可是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妻子!因此,越想就越覺得委屈,忍不住嘟起嘴巴小聲地嘟囔著,「出去的時候我有戴啊…只有…在家的時候才會收起來的…」同時,悶悶不樂地將麵包放進烤爐裡面。
她的嘟囔聲他聽得一清二楚,立刻瞪著她開口說,「妳說什麼?」然而,他的注意力卻全被她那嘟起著的雙唇給吸引了過去,他竟然有一股很想要去親她的念頭!他不禁想著,他真的是要瘋了,快要被她弄瘋了!
她默默地煎蛋,悶悶不樂地回答著,「沒有啊!」
看她的態度,他更是怒從中來,口氣極差地說,「那妳現在就是不要戴就對了?」
還在提這件事?她皺起眉頭,略為不悅地將荷包蛋放到盤子上時,輕聲地回答說,「等一下上去就會戴起來了…」難不成要她現在立刻上去戴起來嗎?然後讓他在這裡等她再下來弄早餐?她罕見地因為他而感到不開心地在心裡抱怨著。
他看到她那副不情願的樣子,就讓他更是感到怒氣衝天,他別開視線皺著眉頭地想著,為什麼只要他一回來看到她,她就可以讓他這麼生氣?而他更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有什麼妖力,他只不過一個禮拜沒有回來、看不到她,他竟然整個人心神不寧,彷彿什麼事情都做不了。而且,只要一想到從一開始就是這個女人躲他躲得像是在躲什麼洪水猛獸一樣的狀況,他這樣不回來的行為,根本就正合她意時,就讓他的心裡更是感到不爽到了極點了!
「嗚…」她悶哼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同時讓他的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立刻朝她的方向看了過去。
她打開烤爐的時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被高溫加熱過的鐵網,一陣疼痛感立刻從手指傳了過來。她忍不住在心裡咒罵著自己,真的是會被自己的笨手笨腳給氣死了,忍著痛正要拿起旁邊的夾子將麵包拿出來的時候,卻發現他站在她的身邊,她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著他,「你…」
他一手將她手上的盤子接過去放到桌面上,另一手同時將她燙傷手指的手抓了起來,並且打開水龍頭將她的手往水裡沖洗著。他和她靠得這麼近是從結婚那天之後的第一次,她的心跳瞬間加速、全身通紅。當她的視線聚焦在他的臉上時,她呆然地意識到,他的臉…看起來…相當地著急……
她眨了眨眼後,總算恢復了一點語言能力,才連忙開口說,「那個…只是小燙傷…沒事的…」因為她不擅長這些家事的關係,切到手或是燙傷的這種事情在剛住進來的第一個月時幾乎沒有怎麼停過的,其實她已經有一點習以為常了。而且,現在發生這樣狀況的機率已經低很多了,所以,她接著開口說,「我等…」
「劉媽!」他大喊了一聲,「幫我拿醫藥箱來。」
太小題大作了吧!她錯愕地想著,原本要說的話再也說不出口,隨後她就看到劉媽從廚房入口趕了過來,她瞬間有一種很丟臉的感覺,急著想要將手收回來,但卻因為他牢牢地抓著她的手的關係,她完全動彈不得。
而劉媽先是很慌張地提著醫藥箱跑過來,然後,在確定了實際狀況之後,劉媽的臉上便露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讓她真的有一種羞愧到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感覺,只能露出極度尷尬的笑臉,小聲地對劉媽說了聲謝謝。接著,她全身僵硬地再朝他看去時,卻看到他一臉認真地將從劉媽的手中接過燙傷軟膏小心地塗抹在她手指上的小小的水泡上。
不一會兒,劉媽就藉故離開了,廚房裡面又只剩下他和她。雖然她實在是不能理解他為什麼會突然這個樣子,但是,看到他這樣握著她的手地替她塗藥的模樣,還是讓她的雙頰發燙,心跳加速,一股暖意不斷地從心底湧了上來。
當他替她塗好了藥膏之後,還握著她的手好一會兒沒有放開,她全身通紅,又不知道該怎麼樣應對比較好。只是,突然間他的臉色一沉後,鬆開了她的手,便從她的身旁離開,等他走到流理台的出口時才背對著她說,「幫我包起來吧,我待會再帶出去吃。」接著,他沒有回頭地就直直地往他房間的方向走去。
她連忙應了一聲,「好。」對於他忽冷忽熱的態度,她依舊摸不著頭緒,並且有些茫然地想著,他才回來而已卻又馬上要再出去。不過,因為她絕對不會干涉他的行動的關係,因此,她不會去追問。而且,只要想到他還願意吃她做的早餐,光是這樣就已經讓她感到開心到不行。
大約十分鐘之後,她就看到他換了一套正式的西裝從房間走了出來,她連忙將包裹好的餐點遞給他,有那麼一秒鐘的時候,她還是很擔心他會不會無視她。然而,他很自然地接了過去後,看了她一眼還說了聲謝謝。因此,她整個心情大好,看著他朝著廚房入口走去的背影,她忍不住輕聲地說了一聲,「路上小心。」
他頓了一下,回頭看了她一眼後,才將視線轉了回去,接著再往廚房入口的方向走過去的同時,他回答了一聲,「嗯。」
她瞬間整個人像是飄到雲端一般,一直看到他走出廚房門口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快步地跟了出去。當她走到屋子大門時,正好看著他的車子往大門的方向開過去。她開心的情緒再也按耐不住了,踏著小碎步地走回流理台,滿臉笑容地將自己那看起來不太美味的早餐端了起來,接著爬上螺旋梯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把房門關上,並將餐盤放到桌上後,立刻對著桌上的照片說著,「我看起來很像是個妻子了吧!」她興奮不已地接著說,「第一次,第一次在大門看著你出門,還說了路上小心。」一想到他回應她的樣子,她就開心到不行,興奮地爬到床上抓起放在上面的抱枕一把抱住,同時將自己的臉不斷地往抱枕裡面塞進去地想要抑制住自己幾乎要尖叫出聲的衝動。
然後,她抱著抱枕往床上躺了上去後,不自覺地將自己的手指抬高看了看,「第一次,身體接觸這麼久。」接著,又看了自己的無名指一眼後,她立刻起身打開桌邊的櫃子,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珠寶盒。
那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珠寶盒,約是一般餅乾盒的大小。她從珠寶盒裡面拿出一個紅色戒指盒,打開後裡面放著一只鑽石戒指,鑽石架在一個銀製的指環上。她看著這個戒指好一會兒後,才緩緩地開口嘟囔地說,「銀製品真的很不容易保存的。」然而,她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將戒指戴到自己的無名指上,然後轉身面對著桌上的相片甜甜地說著,「不過,既然你要我戴的話,我一定戴著。」
當她還因回想著早上的畫面而興奮不已時,她的手機鬧鐘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把她從妄想中拉回現實,她一聽到立刻收起過於興奮的心情,「啊!糟了,不快點不行了。」才忙著坐回桌子前,將一疊寫滿了算式的紙張放到正中間,一邊吃著早餐一邊一頁一頁地檢查著紙張上的算式。
3.
中午他和客戶吃過午餐之後,正準備去牽車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了在他停車的附近有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影。
他的腦中忍不住想著,怎麼會在這裡看到那個女人呢?然後,他開始思考著是不是該繞路避開,但隨即就看到那女子正對著他揮手。
他不禁皺了一下眉頭,因為那個女人就站在他的車子前方,現在這個樣子,要避開看來是不可能了,他只好繼續往前走了過去。
女子時尚艷麗的裝扮相當地吸引路人的目光,然而,在他的眼中看來就是一堆金錢堆疊起來的物質而已。雖然這並不代表他覺得這樣裝扮的女人不美,但是,只要一想到這些物質需要由他來提供的話,那他就沒有辦法感到愉悅了。
「真是好久不見呢?如果不是我對你的車子特別有印象的話,還真的是見不到你的面。」女子在他走到約兩公尺的距離時,帶著略為驕縱的語氣開口說著。
他對女子露出在外一貫的笑容,然後開口說,「這麼想見我?真讓我感到受寵若驚。」不過,兩人畢竟曾經關係匪淺,目前也沒有鬧僵,因此,他也沒有打算把場面弄僵。
女子的臉色立即一沉,一臉埋怨地看著他,嘟著豐厚的雙唇說著,「你就一點都不想見我啊?」
他笑著回答,「怎麼會呢?妳這麼美,看著也賞心悅目。」
對方聞言,立刻露出俏皮的笑容說,「既然你這樣說,不如今天就陪我吧?」
別開玩笑了!他的心中不以為然地想著,果然如傳言所說,美女真的是看三天就會膩。但是,他只是笑了笑地說,「我等一下還有別的事要做,再說,妳該不會忘了我已經是個有婦之夫了吧。」
「怎麼?現在裝得像是個忠實的丈夫?」女子刻意貼近他,拉著他的領帶嬌聲地說著。
眼前的女人或許是個人見人愛的美人,但是,他也是長了一張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吃過女人的虧的臉。不是他自誇,長這麼大他幾乎不曾遇過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女人,除了他的那個妻子…他心裡忍不住恨恨地想著。他對眼前的女子心裡在想些什麼,心中大概也猜得到七八分,因此,非但沒有退開,反而往對方的身上靠了過去,嘴巴幾乎貼著女子的耳朵上輕聲地說,「妳確定要在大馬路上這樣嗎?」
女子立刻臉紅,稍微退後了一步,瞪著他說,「你太過分了!」
他心裡雖然感到有一絲厭煩,但還是露出笑臉說,「妳要去哪裡?我送妳一程吧。」
「好啊。」女子似乎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樣子,沒好氣地往他車上的副駕駛座方向走了過去。
當他打開車門正準備上車的時候,他的視線突然閃進了一個身影,那是…他的妻子…
她就坐在對街一間咖啡廳設置在戶外的座位上,背對著他,而她的身邊還坐著一個男人。隨即,他立刻認出了那個男人的身分,就是那個什麼鬼的學長。
他錯愕不已,幾乎無法抑制住怒氣地瞪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坐在他副駕駛座上的女子問他怎麼了,他才回過神來,開口說了句,「妳等我一下。」之後,便穿過馬路直直地朝她走了過去。
她身上穿著一件連身裙裝,看起來就像是精心打扮過的樣子,他立刻回想起,那天他看到她被那個學長送回家的時候也是穿得很不一樣。他幾乎怒急攻心地想著,原來這才是她今天早上心情這麼好的原因啊!他還以為她…是因為看到他回去的關係,他真是智障到了極點…難怪不想戴戒指!靠!
4.
她真的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他,更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會看到他約會的現場。
本來她只是覺得對街停著一台和他的車一樣款式的車,而多看了幾眼,不過,因為一個打扮美艷的女子一直待在那台車的附近,所以,她也不好意思一直將視線往那台車的方向看過去。而她竟然沒有察覺到那個女子就是他的女友,雖然距離不算近,但是,她現在很切確地知道了,那女子比照片上面看起來更加地美艷。
當他出現之後,她第一個念頭就是該不該先將自己藏起來,只是,很快地,她就對自己的這個念頭感到好笑。因為,他是絕對不會注意到她的,她的那種想法根本就是多餘的,但她還是努力地讓自己將視線往前方看,這樣才不會讓自己一直無意識地去注意著對街馬路上那對卿卿我我的男女。然而,她的腦子早已經是一片空白了,學長在說些什麼她都不知道了,只能僵硬地露出笑容回應。
「真是巧遇啊。」突然間,身後傳來了他的聲音,她整個人瞬間僵住。
她全身僵硬地不知道該不該回頭看向他,只是因為他就站在她和她的學長座位的正後方開口的關係,坐在她身邊的學長隨即一臉困惑地轉頭朝他看了過去,同時開口問著,「你是?」
她無奈地閉上了雙眼,心裡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比較好。畢竟他的女朋友現在就坐在他的副駕駛座上,他們剛才在馬路上卿卿我我的舉止整條路上的人應該都看見了。而他現在是要表明他是她的丈夫嗎?如果是的話,那他是要讓在這裡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有外遇的丈夫嗎?
她完全不敢回頭看向他,因此,她只能稍微轉頭地看著她身邊的學長,一言不發,臉上仍帶著那個尷尬的笑容,心裡期望著他能夠不要再和學長繼續對話下去。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心裡不禁想著,現在是想裝作陌生人嗎?好,去你的陌生人。他將視線轉過去看向那個學長,用著極度不以為然地態度說著,「你就是那個學長吧?」
「別這樣…」她急忙站了起來開口說著,接著轉身面對著他,欲言又止地微微地搖了一下頭。
「學妹?」她的學長跟著站了起來,聲音聽起來滿是困惑。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對姦夫淫婦。現在是怎樣?要他別打擾她嗎?好,真是太好了!真是他媽的狗屁婚姻!
他咬著牙狠狠地瞪著她和那個學長一眼,之後,不吭一聲、頭也不回地轉身過馬路,上了車之後立刻就將車開走了。
她的視線就這樣一直跟隨著他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到車子為止…
「學妹?」學長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妳…」
看到眼前的男子帶著疑惑的眼神,她大概也猜得出對方想說什麼,因此,連忙先開口說,「別問,求求你。」
男子先是嘆了一口氣之後,才笑著說,「看妳這個樣子,今天應該是得不出結果的,這樣吧,明天我們再討論,好嗎?」
她眼眶中泛著淚光,感激地說,「不好意思…」
「本來以為在這裡討論是個很不錯的決定,看來都是我的錯。」男子繼續笑著說,想要緩和尷尬的氣氛的意圖相當地明顯,而且,現在周圍的人彷彿都在私下議論著,這裡確實是很難再待下去了。
「我送妳回去吧。」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她連忙說,看著她學長帶著困惑彷彿要再開口的表情時,她才低頭輕聲地說,「他…會介意。」
空氣整整靜止了約一分鐘左右之後,她才聽到她學長說,「我知道了,那我幫妳叫車吧。」
「謝謝。」她咬著嘴唇輕聲地說,「真的很不好意思。」
「沒事的。」接著,男子用手機幫她叫了計程車後,在她坐上車的時候才對她說,「那麼明天還是約在學校吧。」
「嗯。」她坐在車上對著她的學長有些僵硬地笑了一下後,才開口說,「明天見。」